无论是膨胀波还是弱压缩波,对气流来说都是小扰动,气流经过它们时可以看作是等熵流动,因此气流参数的计算都可以用绝能等熵关系式得出。为了分析和计算方便,通常把压力波分为左伸波和右伸波。定义为:顺着气流方向看,从近到远,朝左侧伸展的叫左伸波,朝右侧伸展的叫右伸波。当气流方向为从左到右,而壁面在下方时,膨胀波和压缩波都是左伸波,如果壁面在上方,则它们都是右伸波,如图1所示。左伸波的马赫角为正,右伸波的马赫角为负;左伸压缩波的气流偏转角为正,左伸膨胀波的气流偏转角为负;右伸压缩波的气流偏转角为负,右伸膨胀波的气流偏转角为正。有了这些定义之后,我们就可以用统一的关系式来描述各种弱波前后的气流关系式,下面就来推导这些关系式。
我们以左伸膨胀波为例进行推导,如图2所示。气流经过膨胀波后,压力、温度和密度减小,流速增大,过程是等熵的,气流的总参数保持不变。因此,只需要知道来流的马赫数(或速度系数),就可以得出其他气流参数。
取沿波面方向为切向,用𝒕表示,与波面垂直方向为法向,用𝒏表示,将波前波后的流速𝑽𝟏和𝑽𝟐分别分解为与波面平行和垂直的分量,对于图示控制体,由连续方程有
气流经过膨胀波后密度降低,因此速度增加, \({{V}_{1n}}<{{V}_{2n}}\)。
沿波面方向压力不变,气体不受力,动量方程为
从而有
即超声速气流经过膨胀波后沿波面方向的分速度不变,而垂直波面方向的速度增加,从而使气流朝离开波面的方向折转一个角度。
一道膨胀波产生的气流参数变化是无限小的,应该使用微分关系来分析,气流转过的角度为𝐝𝜽,速度从𝑽增加为𝑽+𝐝𝑽 ,把上下游的速度画在一起,如图2右图所示。角度以逆时针为正,所以此处𝐝𝜽为负值,马赫角与转角之和应该表示为𝝁-𝐝𝜽。对于无限小转角𝐝𝜽,由图示的三角关系可得
由于转角𝐝𝜽比马赫角𝝁小得多,故 \(\tan \left( \mu -\text{d}\theta \right)\approx \tan \mu \),上式可以写成
又从马赫角的关系式可得
从而有
这就是超声速气流绕小角度外折壁面流动的速度变化关系式。可以看到,速度变化只与来流马赫数和壁面转角有关。
式(2)中的速度可以消掉,得到气流转角与来流马赫数的关系。根据 \(V=Ma\cdot c\),对其两端取对数再微分,可得
由声速关系式
和绝能流动关系式
可得
对上式左右取对数再微分,注意到总温不变,最后可得
把式(b)代入到式(a)中,可以消去声速𝒄,得到
把式(c)代入到前面的式(2)中,消去速度𝑽,可以得到气流转角与马赫数的关系如下
这个关系式建立了气流转角与马赫数变化的关系,假设现在一道膨胀波使马赫数由1.5增加到1.51,则可以估算出气流转角为 \(\text{d}\theta \approx {{0.017}^{\circ }}\)。式(3)是微分关系式,使用它来计算有限大的转角不太方便,对其积分后可得
式(4)这个由马赫数构成的函数较为复杂,传统上定义一个特殊函数来方便计算,这个函数称为普朗特—迈耶函数,用𝝂表示
于是,对于左伸波,有
于是,对于右伸波,有
实际流动中通常已知起始的马赫数和气流角,从而上面两式中的积分常数𝑪𝟏和𝑪𝟐就是已知的。式(6)和(7)也可以写成上下游参数之间的关系
其中的“+”对应左伸波,“-”对应右伸波。
以前的工程计算为了方便,事先把不同马赫数的𝝂计算并列成表格,计算时查表,不过现在一般采用计算机编程计算,直接用公式计算更方便准确。图3给出了绝热指数为常数1.4时的普朗特—迈耶函数曲线。
现在来看一种特殊的情况,折角前的气流速度不是超声速,而是正好等于声速,经过外折角后,气流加速到𝑴𝒂𝟐,如图4所示。由于声速时普朗特—迈耶函数为0,而一开始壁面角度𝜽𝟏也是0,应用式(8),并注意到这里是左伸波,有
如果是右伸波,则有
气流转角的大小为
可见转角的大小就等于普朗特—迈耶函数。所以,普朗特—迈耶函数的物理意义就是气流从声速膨胀到超声速时所转过的角度,因此也称为普朗特—迈耶角。
在图4中,进口气流为声速,所以马赫角为90°,出口气流为超声速,马赫角为锐角。图中第一道膨胀波与最后一道膨胀波的夹角,即气流从声速开始膨胀至某一个马赫数时扇形膨胀区的角度,称为马赫波极角,用𝝋表示。可以看到马赫波极角的大小为
马赫波极角代表了气流从声速开始膨胀时的膨胀区扇形夹角,更一般的情况是气流从某一超声速的马赫数开始膨胀,这时膨胀扇区夹角为
可见膨胀扇区夹角总是比壁面转角大一些。
当气流绝能等熵地膨胀到最大速度 \(V_\text{max}\)时,马赫数趋于无穷,而普朗特—迈耶角则是一个有限值。把 \(Ma=\infty\)代入到式(5.6)中,可得
按照绝热指数为1.4计算,这个角度约为130.45°,也就是说,声速气流理论上最大可以绕过130.45°的转角,如果壁面的转角比这个还大,则剩余的角度内不会有气体,而是形成真空,如图5所示。当然,这只是一个理论值,实际气流是有黏性的,而且马赫数过高时就不符合理想气体了。
之所以用外折壁面来推导膨胀波的关系式,是因为这种流动简单易懂,实际上只要超声速气流加速就会有膨胀波,未必都是壁面外折产生的。比如,从喷管中射流出来的超声速气流,如果其静压比环境空气的静压大,气流就会膨胀,这时会在喷口处产生一系列的膨胀波,如图6所示。气流会持续转折和加速,直到其静压与下游静压相等,这个静压对应着一个马赫数,用这个马赫数可以计算出气流的转折角,以及膨胀扇区夹角等参数。处理实际实际流动问题时,根据已知的不同,可能需要计算气流转角、马赫数、马赫角和膨胀扇区夹角等参数,下面举两个例子,来看一下具体计算过程。